Amy

【葡菲】Featherwit

       非常感谢e酱提供的脑洞及帽子教主提供的题目,新人第一次写这种文章,无论如何请大家吃下葡菲安利吧。
      正文:
   “所以说啊,菲茨杰拉德先生,真是一位深不可测的人物啊!”备用秘书抱着一摞书报,如是赞叹道。
   “确实,确实。”斯坦贝克随意地应和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烦躁。又来了,类似的话从备用秘书口中冒出来不知是第几次了。
    在原上司菲茨杰拉德坠海失踪之后,斯坦贝克继任了组合团长,着手整顿受重创而溃散的组织。他找到了菲茨杰拉德曾经的备用秘书,与其一同整理组合的情报与资料以了解其运营方式。备用秘书也会向他说明菲茨杰拉德以前运营组织的方式以加快进度,但是这个秘书有个习惯:解说时总是时不时地就发出对菲茨杰拉德的敬仰的感叹。这不禁让斯坦贝克,一个一向反感菲茨杰拉德的行事手段的人,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这些是从前收集来的外界对组合的报导制成的剪贴报。菲茨杰拉德先生一直以来很重视组织的外界形象,在宣传工作上下了很大功夫,对于相关媒体的采访报导也很关注,因而收集了这些资料以作为宣传工作的成果反馈,”备用秘书说着放下手中的书报,望着书桌上高高地堆着的资料,又感叹起来,“仅仅是为了明确行动的实际效益就做得如此夸张,所以啊,菲茨杰拉德先生他……”
     “行了行了,我先看看吧,你就先别说话了。”斯坦贝克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烦躁,不客气地开口制止备用秘书的长篇大论,紧接着拿起一沓书报,坐在书桌前翻阅起来。
斯坦贝克将目光集中在不同时间、字体的文字报道片段与人物、风景各异的刊登照片上,努力从中筛选整理出有用信息。突然地,菲茨杰拉德的面孔从中跳了出来。在那张照片上,他站立着,身着奶油色西装,脸上是自信而得意的笑容,一只手搭在妻子的肩头,背景是白色的船栏杆与模糊的海平面。照片下面是报导文字:“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及其妻泽尔达·菲茨杰拉德,二人皆出身于富人家庭,现如今,两人正甜蜜地……”一股莫名的焦躁与不适感如藤蔓般渐渐地在斯坦贝克心头滋长开来,他厌恶地回避开,但它又猛扑过来,大水一般漫过心头,使他不禁停下来于脑中细细地探寻其源头。菲茨杰拉德,深不可测,富人家庭,这几个词开始在他脑中盘旋,回忆的浪潮便紧接着席卷而来……
      那是在与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开战的前一天的下午,在豪华游轮上,菲茨杰拉德正在与他讨论战局,突然就起了射击的雅兴;在他的手刚触到金属质地的枪管时,他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小时候,我为了买这么一把相同型号的枪,整整工作了两年,但即便是如此钱还是不够,所以又杀了四个人,”他目视前方,枪口射出腥红的子弹,机器射出的飞盘应声而碎,触景生情的自说自话仍在继续,“当时一闭眼便是雇主的怒吼与殴打,一睁眼便是血和泥……但如今,连制造这把枪的公司都是我的了。金钱真是一场噩梦,想要的东西用它换一件便少一件,最终满世界都将充斥着它的火光,一切都将被燃至索然无味的青烟……”斯坦贝克站在一旁,听着这与战局毫无关系的,习以为常的有钱人的经历讲述与随性感慨,心中满是腻烦与一种奇异的不适。
      现在,他感到那个下午的焦躁与不适仍在心底翻涌。深不可测?胡扯。在他的记忆里,菲茨杰拉德只不过是一个总是盛气凌人地高昂着头的自大狂,逮着机会就絮絮叨叨自己的经历的大前辈,说话办事都相当随意不靠谱的暴发户,满脑子金钱和支配的资本家罢了,他这样不屑地想着,心里的焦躁与不适却越发强烈。仔细想想,这种感觉似乎源于一种违和感,对,就是违和感。他看向剪贴报照片上的菲茨杰拉德,看着那剪裁精致的西装,高而洁净的领口,以及领口之上光洁的侧脸。一点都看不出血和泥的印记,和他所说的经历根本不切合嘛,他心里嘀咕着,目光移向下方的文字。他紧盯着“富人家庭”这几个字,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快速翻阅浏览其他的剪贴报,寻找关于菲茨杰拉德早年经历的报导,却一无所获。多数报道都对此一带而过,含糊其辞,好像当事人也不愿意明说似的。少数报纸甚至对此加以夸张与空穴来风的揣测,似乎只是为了夺人眼球。斯坦贝克抬起头询问秘书:“菲茨杰拉德先生跟你说过他的事吗?”
       秘书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回答:“没有哦,菲茨杰拉德先生对我来说可是非常神秘的存在啊。他好像很年轻时就加入了组合,但他的身世至今扑朔迷离。虽说对外宣称是出身豪门,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更何况菲茨杰拉德先生本人行事难以捉摸,能力出类拔萃,使他的一切更是如笼云雾。”
      斯坦贝克十分诧异:“他跟奥尔柯特和乔伊斯他们也没说过?”他一直以为菲茨杰拉德的经历已经是组合人人耳熟能详的事了。
      秘书摇摇头:“事实上,菲茨杰拉德先生几乎不跟下属作这方面的交流。”突然,他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过,菲茨杰拉德先生常常用‘old sport’称呼他人,我猜他大概是上流人士。”
      “上流人士啊……”斯坦贝克喃喃地说,思想却飞回了另一个下午,那是菲茨杰拉德来到农场邀请他加入组合时……
      菲茨杰拉德倚着农场破旧的木栏,向正干着农活的斯坦贝克说明加入组合的事宜。狂烈的风吹过贫瘠的土地,卷起枯草与沙土,斯坦贝克眯起眼睛回避风沙,却听到一句话纸片似的刮过耳边:“还是老样子啊,这里。说起来我小时候逃离农村就是这时候呢……”他睁开眼,却迎上菲茨杰拉德灿烂的笑与轻快的言语:“好了,我们还是来说说薪酬吧,你一定更关心这个……”那句话是怎么回事?他是想说什么吗?又为什么没有说下去?难道……
      秘书看着陷入沉思的斯坦贝克,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团长?”斯坦贝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真是的,这时候想这些干什么。他试图将刚才的一切抛诸脑后。菲茨杰拉德已经消失了,不在了,有关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开始新的生活吧。这样想着,斯坦贝克又低头去整理资料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斯坦贝克想的那样简单。首先是一些由于菲茨杰拉德而养成的习惯并没有消失。每次斯坦贝克写完总结总是习惯性地复印几份以免原稿被不靠谱的团长随手一扔,再离开书桌,走出房间,准备将总结交给团……等等!然后他便气急败坏地扭头走回了房间,将复印件揉成一团。每天的下午一点,斯坦贝克做事时总是不自觉的放轻动作,因为这时候菲茨杰拉德正在给泽尔达打电……等等!然后他便在心里破口大骂自己。然后是组合残党的运营,斯坦贝克发现,有些菲茨杰拉德定下的管理条例不得不保留。虽说这是实际需要,但一想到自己相当于还在听从那个混账的命令,他心中总感到非常不快。更糟糕的是,在处理暴力冲突与金钱纠纷等组织事故时,菲茨杰拉德的某些突发奇想的言语总在斯坦贝克的耳边,在冥冥中响起,似是指导,似是嘲讽,令他烦扰不已。每天晚上,斯坦贝克都能听见自己对这个笼罩着自己生活的幽影咬牙切齿,第二天起来后却依旧在空缺一块的生活中陷入烦扰的死循环。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斯坦贝克正在埋头批阅文件。微开的窗漏进来丝丝凉风,吹动桌上的纸张。忽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就这样落到他耳旁:“嘿,old sport,一切都好吗?”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似乎已经觉得这是必然的事了,斯坦贝克慢慢地抬起头。落入眼帘的先是一副奶油色西装包裹的修长身躯,再是鲜亮的粉红色衬衫领,然后是微昂的下巴和微侧的脸庞,映着阳光,半落在阴影中。最后是上扬的嘴角和微眯的眼睛。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正以一个放松的姿势倚在窗前,居高临下而又侥有兴趣地望着他。
      斯坦贝克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为何,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这个男人说的话,做的事,他的衣装,他的笑容,通通是愚弄他的工具。他擅自加深他对他的了解,擅自影响他的生活,却把事情做的不明白、不干脆。他使他们的距离变得模糊,若远若近,而主权在他那里,他只有被戏弄的份。他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一下子又说不清,最后吐出几个字:“你说呢?”
     菲茨杰拉德仍是微笑,他轻轻地说道:“一切都很顺利,很美好。非常愉快的感觉,从一个穷小子一下子变成团长,非常愉快,就像畅饮最醇香的美酒和最轻渺甜蜜的梦。过去瞬间变得了无意义,未来一派光明。强者取代失败者,新的扼杀旧的,理所应当,自然而然。”
     斯坦贝克感到心中沉淀着已冷却的愠怒,他明白对方显然话里有话,但对揭穿他毫无兴趣。他缓缓的开了口:“不,老板,过去可没有变得无意义。组合果然还是少不了您,少不了您那明智而蠢得要死的话和奇葩事。您不在的这些日子,生活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过,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他语气骤变,话语和情绪倾泻而出,如急雨打窗,“说你消失了根本就是胡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到处乱窜。哪儿哪儿都是你,走廊里,房间里,甚至我的脑子里,无所不在,烦的要死,”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冲过去揍那个金发的脑袋一拳,但突然又觉得这样也很无聊,于是反而身子向后一倾靠在椅背上,说完了剩下的话,“但我也没办法,哈哈,真不愧是老板您呀,从泥坑里爬到富人家庭的,深不可测的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先生,哈哈。”说到最后,斯坦贝克听到自己嘴里发出冷水里浸过的笑声,一种自嘲的笑。
      菲茨杰拉德仍侧着头,脸上挂着轻佻的笑,眼神却弥散在遥远的地方,话语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不,那是两个人。媒体赞颂的,泽尔达搂着的,下属崇拜的,那是一个。而在泥淖里挣扎的,向上攀爬的,那是另一个,”突然,他扭过头来,整张脸笼在灰影看不清表情,只见灼灼的双瞳如荒野上的两团磷火,“所以,斯坦贝克,你说的是哪一个?”
      “我……”斯坦贝克张口想说,却看到眼前的一切如雾气一般消散了。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书桌上,头枕着手臂,一只手松松地握着笔。他抬起头望向窗,阳光仍如梦里一样洒在洁白的窗台上,好像梦里那个幻影刚刚离去。
     门口响起敲门声。
     “请进。”
     备用秘书拿着一份情报走了进来。斯坦贝克接过来一看,菲茨杰拉德自信狂妄的笑赫然出现在眼前。
    果然就该揍他的,他这么想着,目光却落向空空落落的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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